专论 || 李大开：加快重卡绿色发展，助力中国新基建-世界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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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冠疫情进入“乙类乙管”常态化防控阶段，中国经济出现了强劲复苏的势头。作为重要生产资料的重卡行业，也到了又一次快速发展的前夜。尤其是近几年来快速发展的新能源重卡，或将借此东风，进一步提速发展。一、重卡市场显现复苏迹象尽管今年1月重卡销量不尽如人意，仅销售4.9万辆，同比下降49％，环比下降9.8％，但考虑到其特殊性，元旦、春节集中于此，冬季天寒地冻，再加上第一波新冠疫情还未完全度过感染高峰等，导致该月产销不振。进入2月，市场已显现复苏迹象。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2月重卡市场销售约7.72万辆（企业开票数口径），环比增长58％，同比增长29％，终结了此前的“21连降”，给沉寂了近两年的重卡市场注入强心剂。　　从全年来看，重卡市场复苏是大概率事件，当然也不能持过高期望值。与2022年相比，笔者预计今年销量增长15％左右，大约为75万～80万辆。　　增长的主要动因是国家的发展战略。春节前，在国家发改委举行的发布会上，明确提出今年将从5个方面扩大内需，其中一项是着力扩大有效投资，基建拉动是重要内容。在国家发改委的计划公布之后，今年1月各地就陆续发布了新基建开工项目的投资额计划，对新一年的投资增速都超过了预期。春节后，国家发改委正式下达了2023年中央预算内投资计划，并表示今年要推动投资跑出“加速度”，将重点聚焦“十四五”规划102项重大工程，加强交通、能源、水利、城建等重大基础设施建设，系统布局新型基础建设。　　随着新基建力度的加大，势必拉动与其强相关的重卡行业、工程机械行业、钢铁行业等复苏发展。不过，重卡行业大幅反弹可能性不大，因为这种非市场自然需求的复苏，需要政策落实和稳步推进。　　笔者认为，与整体重卡预计小幅增长相比，新能源重卡将借助这轮新基建的开工，实现较大幅度的增长，预计增速将超过60％，销量达到4万辆左右（2022年是2.5万辆），其中约70％是换电重卡。之所以作出这一判断，是因为随着换电技术、超充技术的发展和基础设施建设的不断完善，换电重卡的经济性和商业模式已经过市场考验并被逐步接受。在很多场景下，其经济效益已超过传统燃油重卡。此外，2023年动力电池能量密度将会进一步提高，锂电池原材料价格有望继续回落，这也是新能源重卡保持增长的推进剂。　　二、五大因素助力新能源重卡增长在笔者看来，今年新能源重卡将实现增长，主要有五大因素助力。　　1．国家能源战略安全的需要　　目前，我国石油的对外依存度高达72％，天然气的对外依存度是44.4％。由于国际局势的严峻和不稳定性（包括俄乌冲突、中美关系等），我国开发建设新油田、加大煤田开采和运输、进行天然气勘探及管道建设等工作刻不容缓，而这些都与重卡发展强相关。同时为了加强环保、降低污染，再加上能源项目开发建设方面多是点对点运输，新能源重卡包括矿卡就有了得天独厚的发展机遇。　　2．市场的推动　　中国地大物博，路况复杂，应用场景众多，给个性化的新能源重卡带来了良好发展机遇。在当前许多特定场景中，新能源重卡的经济效益回报已超过传统燃油重卡。比如一些矿区使用的新能源重卡，在满载下坡运输过程中可将车辆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带动主电机发电，将动能转化为电能存储在电池中；在空车返回上坡过程中消耗下坡时回收的电能，减少外部电力补给。部分新能源车型在重载下坡矿区可实现低能耗甚至零能耗，其经济效益超过燃油重卡。　　3．新兴重卡造车势力的崛起　　当前，重卡造车新势力正在崛起，使传统老牌优势重卡企业有了紧迫感和危机感。比如近两年崛起的徐工重卡，今年1月和2月均夺得新能源重卡和换电重卡“双料冠军”。这是由于纯电动重卡的动力传动装置较传统燃油重卡简单了许多，首先没有了复杂的燃油发动机和多挡位结构复杂的变速器，代之以简单的电机和结构简单可靠的AMT变速器。这就使得规模较小、历史较短的商用车企业有了赶超的机会。比如徐工重卡、吉利商用车、北奔重卡、宇通重卡、三一重卡等，都在新能源重卡市场上位居前列。新企业的出现，也使得传统重卡企业备感压力，纷纷加大了对新能源重卡的研发创新力度，以保持原有的优势。相信2023年在新老企业相互促进的推动下，新能源重卡会有一个大的飞跃。　　4．换电新商业模式的推出　　换电这一新商业模式的出现，解决了新能源重卡的3个痛点：购买成本高、充换电时间过长、续驶里程焦虑。近两年换电重卡发展迅猛，就在于其大大缩短了补能时间，不到10分钟车辆就可满电重新上路，加快了新能源重卡的推广速度。比如国家电力投资集团旗下启源芯动力公司推出换电解决方案，不仅提供快捷的换电服务，而且提供电池租赁业务，这就使得运输企业可以购买到比传统燃油车还便宜的新能源重卡（昂贵的电池和换电站均由启源芯动力公司提供）。车辆使用时，只需支付合理的换电费用，由一次性高价购置变为只在使用时按需支付。此外，启源芯动力还开始推行国内首批自动驾驶换电重卡，通过“自动驾驶＋移动换电”的组合，打开换电重卡新模式。新的商业模式也带动了一批类似的运营服务企业，继而助推换电重卡发展。　　5．发达国家加快新能源汽车发展步伐　　近些年，发达国家正加快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步伐。比如今年2月14日，欧洲议会通过了2035年欧盟全境停售燃油汽车议案（包括禁售普通混动、插电式混动和增程式车型），并制定了明确的目标和阶段性进度表。尽管此次未限定燃油重卡停售时间，但估计最多推迟两三年，也就是在2037年或2038年停售。需要引起注意的是，虽然欧盟将停售燃油车的时间节点定在2035年，但从部分欧洲国家公布的停售燃油车时间点来看，预计将在2030年前后完成向新能源汽车转型的目标，燃油车转型、新能源车抢占市场的最佳机遇，可能只有7年的时间窗口。从企业角度看，欧美车企这两年都在加紧研发并推出新能源重卡产品。　三、重卡向新能源转型势在必行在乘用车领域，我国已有不少车企宣布了停产燃油车计划。一马当先的是比亚迪，于2022年4月停产传统燃油车；长安汽车、长城哈弗等也宣布全面停产传统燃油车的时间进度。这是大势所趋，在全球努力实现减缓气候变暖目标以及部分国家和地区禁售燃油车政策等的推动下，不少车企及品牌不得已对燃油车“痛下杀手”。这势必会推动新能源汽车渗透率快速增长。　　在商用车领域，尤其是耗油、排放大户重卡行业，无论是从高耗油角度看，还是从环保角度看，都将成为国家重点关注的对象。尽管高额补贴不会再有，但相关的法律法规、路权，以及涉及的种种政策优惠等，都会向新能源汽车倾斜，这也会促使新能源重卡加速发展。　四、我国新能源重卡快速发展具备技术支撑经过10多年的扶持和培育，我国在新能源汽车技术方面已打下了较为扎实的基础，无论是核心的“三电”系统（电池、电机、电控），还是其他领域都有相当的积累，这可为新能源重卡的快速发展在技术上提供有力支撑。　　比如在新能源重卡的专利技术方面，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的统计数据，2011～2012年，美国的新能源重卡专利申请数量全球领先。但从2013年开始，中国新能源重卡专利申请量开始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专利申请大国。2021年，中国在新能源重卡领域申请专利量超过160项，是第二名美国申请量的8倍。目前，中国新能源重卡专利申请量居全球第一，占全球申请总量的45％；其次是美国，占比15％；排名第三和第四的欧洲专利局和瑞典专利局，新能源重卡专利数量占比均为10％左右。　　在中短期内，新能源重卡将以多种技术路线并存，以纯电动为主流，以混动、氢燃料、天然气、甲醇，生物燃料等为辅。从长远发展角度来看，氢燃料将会成为主流，但需要较长时期的沉淀积累、技术攻关，来解决绿色制氢、安全、成本、储存、运输等方面的技术难题。　　在未来几年里，中国新能源重卡将快速前行。2035年是关键的一年，届时新能源重卡或将形成氢燃料、纯电动、强混动并驾齐驱的新局面。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中国道路条件、能源状况和法律法规的特殊性，在新能源重卡的发展上，不可能和国外保持完全一致。比如中国第四阶段燃油限值采用了更高标准和更严格的测试方法，仅靠现阶段纯电动或氢燃料等新能源汽车的发展，难以中和抵消大批量生产制造的传统燃油重卡的排放量。最现实可行的过渡方案是混合动力，近年来不少大型商用车企业在混合动力重卡上投入了很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进行相关技术和产品的研发创新，这是明智的选择。　　虽然混合动力重卡是过渡方案，但不可或缺，它仍有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生存期。笔者认为，中国一定会制定出符合我国国情的新能源汽车发展政策，而不是盲目地追随西方国家的目标计划。　　在新能源汽车发展上，中国抓住了历史机遇，实现了快速追赶，此轮竞赛不落人后。但如果要称其为“超越”，还言之过早，我们还有大量的基础工作要做，包括“三电”系统的提升、智能汽车的创新研发、新能源重卡商业模式的完善等，也包括交通法规、标准条例的健全完善等。　　笔者相信，我国新能源重卡将牢牢抓住本轮新基建大投入的契机，发展得更快更好，借此实现腾飞，为中国汽车产业全面赶超发达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

（作者李大开系中国汽车咨询委员会委员、法士特汽车传动集团原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