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botaxi，驶向明媚好春光——探访北京市高级别自动驾驶示范区

编前：虎年伊始，大地回春。在自动驾驶技术飞速发展的当下，作为正在建设之中的北京市高级别自动驾驶示范区，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以下简称“经开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正式投入商业化运行已经有3个多月了。如今，这里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商业化运行情况怎么样？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哪些改变？“亦庄样板”为智慧城市基础设施和智能网联汽车协同发展积累了哪些经验？新春之际，《中国汽车报》记者实地探访了经开区自动驾驶出租车的运营情况。

遇到红灯会缓刹，遇到行人过马路会停车，遇到转弯会减速……虎年大年初七，在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以下简称“经开区”），记者乘坐的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表现得就像一位驾驶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行驶稳健。

正值北京冬奥会期间，经开区主干道上几乎每个路口都可以看到萌态可掬的北京冬奥会和冬残奥会吉祥物——“冰墩墩”和“雪容融”，它们欢迎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为虎年春节增添了更多喜庆气氛……路上时不时驶过的自动驾驶出租车，成为这里的一道独特风景。

如今在经开区的很多路段上，“自动驾驶道路测试路段”标志牌也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早在2019年12月19日，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就发布了“关于指定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自动驾驶车辆测试道路的公告”，宣告北京经开区40平方公里区域、322公里道路正式开放，经开区也成为北京市首个区域性自动驾驶测试区，从而开始打造智能交通场景，开展5G＋自动驾驶商业运行模式的研究与探索，推动着自动驾驶从技术测试阶段进入商业运行阶段。

车辆　进阶到第五代自动驾驶系统

“车技”如此熟练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在自动驾驶技术上又有哪些“秘密”呢？

记者通过手机App打上了一辆小马智行的自动驾驶出租车。“目前，我们使用的自动驾驶技术系统已经更新到第五代。”这辆自动驾驶出租车的安全员小王在到达目的地停车后向记者介绍，与之前的系统相比，第五代自动驾驶系统表现得更成熟，相比之前的技术、操作和表现都有了显著的进步。

小王介绍道，首先是转弯时更安全。以往除了倒车雷达，自动驾驶出租车的激光雷达、毫米波雷达一般都在车顶，对于正前方的感知较为敏锐，但在城市车辆繁多的复杂路况下，尤其是转弯时，很多时候还需要人工接管。新一代技术增加了侧向激光雷达和转弯保护毫米波雷达，可以清晰感知侧面的车辆及距离并及时做出调整动作，尤其是在路口转弯遇到两侧车辆较多时，不再需要安全员接管，行驶更加安全。

其次，第五代自动驾驶系统前方探测距离更长，给车辆带来的反应时间相对有了更多冗余，有利于安全行驶。以往的雷达感知大约在100～150米左右，如果在高速行驶中遇到紧急情况，反应时间和刹车距离有限，而现在使用2颗激光雷达和2颗毫米波雷达，可以更为清晰感知前方200米左右的距离，即使在较快行驶过程中遇到紧急情况，也有较为充足的反应时间和刹车距离，提高了安全系数。

而且，新一代Robotaxi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更强。系统感知能力大幅提升，自动驾驶车辆在夜晚以及大雨、大雪、沙尘暴等极端天气状况下都可以安全稳定行驶。在感知系统性能提升的同时，整车也更加轻便。由于集成度显著提升，提高了对振动、温度、湿度、电磁等抗干扰能力；一体化设计使车顶传感器装置重量下降22％，后备箱可使用率超过90％。

同时，新的硬件和软件让系统的计算能力变得更强，对于多路感知系统的信息处理及决策更快，有效提升了安全性能。

据悉，2021年第四季度，北京市核准百度和小马智行作为北京市首批自动驾驶出租车商业化运行的资质。如今，这些车辆在两侧车门上都印有显著的“自动驾驶测试”标志，而且每辆车都有编码，就像是“身份证”。目前，在经开区道路上行驶的自动驾驶出租车，使用的是红旗H9和雷克萨斯RX450h等车型，车辆本身状态良好，自动驾驶系统则如虎添翼，安全性、舒适性都有提升。

乘客　比乘坐普通出租车舒适

那么，现在都是谁在乘坐自动驾驶出租车，乘客的感受又是怎样的呢？

“作为乘客，当然最为关心的是安全问题。这3个月以来，我多次乘坐Robotaxi，觉得它比普通出租车更安全、更平稳、更舒适。”经常乘坐自动驾驶出租车通勤的“90后”乘客张青向记者表示，他的居住地距离公司大约10公里，自从经开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开始商业化载客运行以来，他经常会在工作日使用App约乘自动驾驶出租车，不仅是因为车型比普通出租车档次高、乘坐舒适，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动驾驶像一位老司机，加减速、转弯等动作都轻柔顺滑，尤其是刹车，都是提前一段距离缓刹，不像个别网约车司机急刹带来较差的体验。张青说，目前只有下班高峰时段打自动驾驶出租车可能要多等一会儿，但时间也不会很长，大约等10多分钟就有车回应。

“自动驾驶出租车基本上与普通出租车一样，从2020年下半年起就出现在经开区的街道上了，但正式载客是从去年11月开始，总体感觉不错。”自动驾驶出租车常客钱宾宾说，他一直在经开区工作，对自动驾驶出租车很感兴趣，休息日也会尝试打自动驾驶出租车出行。他表示，至今也没有听说经开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有过交通事故，安全与舒适是他对自动驾驶出租车的印象。值得一提的是，目前经开区主要街道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动驾驶出租车体验站，在体验站用App叫车很方便。而且，经开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工作时间为每天8点半到22点，基本覆盖了正常的工作、生活出行需求时间段。

“从去年11月开始，经开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正式收费载客，这表明从主管部门到相关企业，对我们国内科技企业的自动驾驶技术是信赖的。”在经开区从事云计算工作的自动驾驶出租车乘客小唐表示，他知道Robotaxi的技术并不简单，其中就包括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感知决策等多学科的先进技术，进入商业化运行也表明相关国内企业已经全面掌握了自动驾驶相关技术，起码在云计算、边缘计算的高技术运用上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

在经开区一家合资公司工作的“海归”职员罗利告诉记者，他2018年下半年从美国留学毕业回国后就一直在经开区工作，感觉近两年经开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越来越多了，而且近几个月开始商业化运行后，使用手机App叫车很方便。罗利从事大数据相关工作，对中美两国的自动驾驶出租车有一定了解。他认为，国内的自动驾驶出租车虽然起步比美国晚，但发展速度很快，而且经开区近几个月已经开始商业化运行是自动驾驶技术进步的一个重要标志。“据我了解，国内不仅北京有Robotaxi，上海、广州、长沙等多个城市的Robotaxi都开始上路载客了。但美国的Robotaxi还很少进入像华盛顿特区这样的大都市，大多数自动驾驶道路测试车辆都集中在加州和得州。”他也希望经开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越来越多。

安全员　要求更严格　秉持责任心

按照相关规定，目前，自动驾驶出租车上必须配备安全员。那么，他们的接管频率怎么样？工作是不是要比普通出租车、网约车司机轻松许多？

车辆行驶过程中，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请不要与我谈话交流，安全员也不能透露姓名，这是规定。有什么疑问，咱们到达目的地停车后再聊。”在记者乘坐自动驾驶出租车出发前，安全员小王对记者表示。小王后来说，安全员实际上与人工驾驶出租车司机的职责是一样的，路上要精力高度集中，随时准备接管车辆，要对车辆安全运行负责。

在到达预定站点停车后的交流中，小王告诉记者，要成为一名自动驾驶出租车安全员，筛选条件甚至比普通出租车的驾驶员要求更严格。虽然目前自动驾驶出租车的自动驾驶程度越来越高，需要人工接管的机会极少，但安全员必须有高度责任心。从招聘开始，条件要求比普通出租车驾驶员更高，首先要求大专以上文化水平、熟悉电脑操作；其次才是与普通出租车驾驶员一样，要求有C1以上驾照，拥有3～5年以上实际驾驶经验且无重大交通事故、1年内无任何交通事故记录。初步筛选后，还要经过对于自动驾驶车辆的知识和操控技能的专门培训，考试通过后才能上岗。

“虽然看上去很轻松，但安全员需要具备很强的责任心和过硬的驾驶技术以及快速反应能力。”另一位自动驾驶出租车安全员小张介绍道，自动驾驶出租车可以智能识别红绿灯、前方车辆及障碍物等，并模拟老司机的驾驶经验，如果遇到较为复杂的路面车辆情况，车辆会降低行驶速度甚至停车。在个别情况下，安全员也会接管车辆，例如夜晚照明不佳的路面、突然出现行人及单车等横穿路面、不遵守交通法规行驶的车辆等……这时，为了保证安全，安全员就必须立即接管车辆，以确保万无一失。

“从事Robotaxi安全员工作，还要具备较强的学习能力。”小张说，因为对于自动驾驶车辆的知识、构造等情况懂得越多，对于从事安全员工作也就更为得心应手。同时，虽然Robotaxi看上去与普通出租车一样，但自动驾驶汽车很多相关技术迭代很快，安全员不仅要懂，更要有一定程度的深入了解。

“上路行驶过程中，虽然绝大多数时间基本都是自动驾驶模式，但安全员一点儿也不敢走神儿，与普通出租车驾驶员一样，高度的责任心是必须具备的职业操守。”小王表示，尽管自己酷爱滑冰，也很想了解北京冬奥会的实时赛况，但上车坐到安全员位置上启动车辆后，就必须全神贯注进入角色，只能在晚上下班后回家再看冬奥会比赛的电视转播。为了第二天工作精力充沛，安全员还要保持充足的睡眠时间，不能睡得太晚。“或许到休息日可以全天观看冬奥会的电视转播，今天（2月7日），中国运动员已经拿下2金2银了，我感到很振奋，也想休息日去抢购一个‘冰墩墩’。”他说。

体验　安全可靠　商业化刚刚起步

记者所乘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在经开区的主干道和一些车辆不多的道路上行驶了20多公里，一路下来让记者十分感慨。

接近经开区边缘的一条不宽的马路上，按照路口显示的绿灯，自动驾驶出租车正在直行，前方约10米处突然出现一辆高速行驶的电动自行车横穿马路。自动驾驶出租车迅速刹车，但刹车的整个过程并不像一些网约车那样急刹，自动驾驶出租车的刹车是逐步减速的缓刹，几乎不会感觉有大的不适感，这令记者对它的印象大大加分。

“这是因为感知系统发现后，车载计算机立即做出指令，在足够的距离上会缓刹，如果距离再短也可能会急刹，或者安全员直接接管急刹。”安全员小王说这句话时，他的手已经放在方向盘上，脚在刹车踏板上方准备接管，但车已经自动刹住了。

自动驾驶出租车行至荣华南路环岛时，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车辆密集，而自动驾驶出租车过路口时放慢了速度，左侧有辆轿车超车距离非常近，此时自动驾驶出租车主动停车，在超车的车辆驶出10多米后车辆自动重新启动，完全像一位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到达下一个路口时，正遇上红绿灯切换，人行道上的行人尚未完全过马路，虽然直行已经变为绿灯，但自动驾驶出租车仍然停车，等待最后一名行人走上对面人行道之后才启动前行。

看来，自动驾驶出租车完全担得起“老司机”的称号。“随着新一代技术的应用，人工接管的几率越来越小。”安全员小王告诉记者。

记者注意到，在经开区的主要道路两侧，特别是商超、写字楼等处，基本都有自动驾驶出租车体验站的路牌，记者采访的自动驾驶出租车乘客也反映，整个经开区至少有数百个这样的路牌，在路牌旁使用手机App打车非常方便。

据了解，目前自动驾驶出租车一次最多只允许乘坐2名乘客。而且，目前由于刚刚开始商业化运行不久，还没有统一的收费标准，两家自动驾驶出租车公司也不时推出一些优惠措施。记者乘坐的小马智行自动驾驶出租车，虽然行驶里程有20多公里，但最终结算费用仅4.9元；而百度的自动驾驶出租车，起步价18元，单公里里程费4元，但试运行阶段很多车仍是免费乘坐状态。也就是说，尽管已经开始启动商业化，但现阶段Robotaxi更多还停留于商业模式的验证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