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那些事儿 || 从一位传统主机厂工程师的焦虑谈起……

数字化时代，正在深刻地改变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由此带来的变革，也逐渐渗透到了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前不久，一位传统主机厂的工程师在网上发布了一篇文章，从软件定义汽车所推动的行业转型谈起，阐述了当前传统汽车工程师所面临的焦虑与困惑，文章中所提到的行业转变、招聘怪象以及从业感想，确实已成为汽车行业中的普遍现象。

对于他们这一批“面向传统汽车开发模式培养的汽车人”来说，站在时代交替更迭的重要关口，究竟该何去何从？“面对整个行业的发展和变化趋势，作为汽车人，应该有自己的定力，有所为，有所不为。”汽车人才研究会研究部主任刘义在接受《中国汽车报》记者采访时建议，面对新形势，汽车人才应当在了解自己优势和边界的同时，不断学习提升，在一个变化的时代，不变的是始终保持学习的态度和姿势。

都是“软件定义汽车”惹的祸？

五年前，时任百度高级副总裁、自动驾驶事业部总经理的王劲大胆提出了一个概念——软件定义汽车，其核心思想是，决定未来汽车的是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软件技术，而不再是汽车的马力大小、是否真皮沙发座椅和机械性能的好坏。

或许在许多传统主机厂工程师的眼里，“软件定义汽车”是近几年来给整个汽车产业带来巨大影响和冲击的“罪魁祸首”之一。这一概念提出后，加快布局软件能力就迅速成为了汽车产业链头部企业的共识，许多车企领导人、行业专家甚至是管理部门，都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如果车企不在软件方面布局，将来我们就是个代工的。”上汽集团软件中心主任、上汽技术中心副主任李君直言不讳地表示，尽管目前软件仅占汽车价值的10%~15%，但这一数字到了2025年，就会迅速攀升至40%，只有积极拥抱软件时代才是王道。

上述传统主机厂工程师在文章中指出，为了应对软件定义汽车的转型、满足“面向用户体验的、智能网联的，是功能可快速迭代的，是需要具备业务的高可扩展性的”等一系列特性，传统整车厂开始自己搭建相应的能力，这不仅引发了车企开发合作模式的转型，而且还产生了一系列的“招聘怪象”。

传统主机厂员工不再“吃香”

为了不成为“代工者”，打造自己的软件人才队伍，各大车企都开始将招聘的重点转向了软件领域的人才，传统汽车人才变得不再“吃香”了，与之相对的，计算机、大数据、互联网甚至通信领域的人才，成为了汽车企业竞相抢夺的对象。

根据BOSS直聘统计的数据，今年以来，汽车行业里自动驾驶研发、智能座舱设计、软件工程师、销售、用户运营等岗位的需求同比增幅已经超过1.8倍。与此同时，行业薪资水平也大幅度上涨，造车新势力给出的平均月薪为15367元，相比去年同期上涨21.6%，特别是一些与自动驾驶算法相关的职位，年薪甚至可达到百万元以上。

一位2018年从传统车企跳槽至造车新势力企业的传统汽车工程师小林在接受《中国汽车报》记者采访时表达了自己的遗憾，他身边不少同事都是从2014年和2015年选择的跳槽，当时恰逢新势力企业刚刚起步，给传统汽车硬件人才开出的薪资几乎都是原来薪资的两倍到三倍。他跳槽比同事们晚了几年，“软件定义汽车”已经大行其道，结果只能拿到比现有薪资稍高的待遇，与受到热捧的软件人才难以同日而语。

上述工程师在文章里还提到了另一件更让人扎心的事，主机厂的HR宁愿跨行业找那些没有汽车背景但有自研能力的供应商，也不愿考虑传统开发模式的主机厂员工。而在面对主机厂的来势汹汹的挖角时，一些供应商已经顶不住压力，开始隔断开发人员和主机厂之间的直接接触，甚至给开发人员起花名，而不透露真实姓名。

“这是因为汽车软件人才需求居高不下所导致的。”刘义告诉记者，目前汽车软件人才的来源主要在从事自动驾驶软件开发、做自动驾驶解决方案的供应商或做技术外包的专业公司，而整车厂尽管这几年有所布局，但大部分存量人才仍集中在传统领域，软件人才的数量、梯队厚度和质量还远远无法满足实际的需求。目前看来，专注汽车软件开发公司存在的比较优势还将持续一段时间，整车厂的汽车软件人才的梯队建设也还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刘义认为，这一现象在未来的3～5年仍将为常态。

如何坚守？

“软件定义汽车”浪潮的到来，传统汽车人才似乎失去了“用武之地”，连带的，一些曾经的传统研发中心也开始被唱衰，例如泛亚，在智能网联汽车技术领域，大家更想看”蔚小理"是怎么做的。

“泛亚，这一汽车研发界的黄埔军校，员工很少出走，出走也必升职。而现在，开始有声音唱衰泛亚，乃至唱衰其产品工程师。”作为前泛亚员工，上述工程师在文章中无奈地表示，大部分传统车厂的产品工程师确实缺失代码能力，对软件的实际开发了解也不如供应商，甚至写下了“过去培养的汽车人才，已经开始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了”这样的感慨。

传统研发中心正在“没落”吗？刘义并不赞同这一观点。在他看来，汽车技术研发是一个系统工程，除了传统技术之外，泛亚技术中心在电动化领域拥有完备的新能源控制系统开发体系，且在智能化和网联化方面的开发能力也有一定的实力，可以说，泛亚汽车技术中心的整体研发实力和规模在国内仍是首屈一指。当然，“蔚小理”和“泛亚”各有自己的特色和优势，大家应当互相借鉴和学习。刘义指出，对于传统研发中心，需要学习造车新品牌的持续创新的精神和高效扁平的管理方式，打造“近悦远来”的企业文化；而对于“蔚小理”来说，也需要学习传统研发中心严谨、成熟的管理体系和研发流程，实现“软硬”有机结合的管理理念，持续迭代优化，不断提升向上。

同样的，传统汽车产品工程师也并没有面临“绝境”。之所以软件人才薪资更高、待遇更好，主要是因为当下汽车人才队伍的结构失衡，车企在短期内对软件人才需求激增所致，一旦研发团队“软硬”人才达到平衡，行业也会回归理性。此外，软件人才所在的领域——互联网、计算机和通信等，薪资水平普遍比汽车企业更高，再加上人才总量不足，供不应求，车企为了更快地吸引人才，搭建队伍，只能提供更好的薪资待遇，市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正如刘义所言，面对整个行业的发展和变化趋势，汽车人应有自己的定力，有所为，有所不为。但在坚守的同时，也需要面对新形势做出转变。一方面，传统汽车人才需要了解自己的优势和边界，尽力打造符合自身职业生涯的发展路径，另一方面，不断学习，提升自己，这也应该成为所有汽车人恪守的优秀品质。

总而言之，汽车行业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期，传统人才也好，新兴人才也罢，只有面向新的发展趋势，明确定位、积极调整，才能最终不被时代所抛弃，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